乂狸貓的鴨鴨星球乂

風呼呼的吹，今天的天空，萬里無雲。

在某棟高級公寓的頂樓，兩個少年對視著，一個坐在護欄邊，另個靠在銹的厲害的鐵門邊。

「如果我死了，你會替我難過嗎？」沒有起伏的語氣，好像現在佇立在十八層樓高的護欄邊的人，並不是你。

「不會。」捻熄手中的菸，「我從不為自殺的人感到難過。」

「是麼……」嘴角微微往下垂，我知道，那是你失望時最愛擺的表情，「那這樣就沒有意義了……」

「嗯。」朝你伸出手，「過來吧。」

你猶豫了會，終究是依了我，緩緩的走向我，嘴角勾起無奈的笑容，「我還真是沒用，永遠都不可能影響到你。」

兩人手牽著手，從頂樓緩緩的走下去，風頑皮的帶起彼此的頭髮，糾結著，一如我們之間的關係。

你沒有注意到吧？我之所以熄菸的原因。

其實我是害怕的，害怕到連拿菸的手都在抖，並不是怕你死，而是怕再也見不到你。

即使明白，你只是在試探，即使我說會，你也不會跳下去。

但我還是恐懼著，戰戰兢兢……儘管表面上很鎮靜。

十八層的高度，只要前進一步，就再也沒有機會擁抱。

思及此，我加大了手中的力道。

「怎麼了？」微偏過頭，你疑惑的開口。

「沒事。」

沒事……我只是太愛你、太怕失去你。

腳步聲回盪在空曠的樓梯間，我忘了是不是有把這句話說出口，只記得，我們的手握得多緊。

＊　　 ＊　　 ＊

曖昧的空氣。

在寢室的沙發上，你跪在雙腿間吞吐我的性器，快感幾乎將我滅頂，「放。」

我喘了喘，一個挺身就射了出來。

沒預料到我說射就射，你只來得及將分身吐了出來，躲避不及的滿臉都被噴上濁白。

「咳、咳……你也射太多了吧？」滿臉都是濁白的精液，你不悅的到處找衛生紙。

「這。」點燃了菸，我順手抽了幾張面紙遞過去。

灰色的菸裊裊上升。

很清楚在這規定住宿的男校有不少人像我們一樣，在放學後、舍監察房前，幹著相似的事情。

在這年紀，我們都還有過剩的精力。

「算你有良心，不然被舍監發現也不用混了。」擦了擦臉，你開始解起褲子，清瘦的軀體暴露在我的眼前，「你那裡還站得起來吧？我想做全套。」

從茶几底下翻出潤滑油，在你眼前晃了晃。

「嘖，要不是你跟我同寢室，真不想跟你這啞巴做。」你不悅的在我面前翹起臀部，修長的手指沾了潤滑油，就這樣趴在我腿上開拓著自己的後方。

咬緊牙關的悶哼，你的進出好像不是很順利，「來。」

將你翻轉過身，從後頭將你抱到腿上，沒有塗抹潤滑油，就毫不留情的探入一指。

那時的我，以為彼此之間，沒有愛，只有性。

「嗚嗯……」半帶哽咽的聲音。

我挑了挑眉，另一手伸到前面，開始套弄你的分身。

「阿呀……今天……服務那、那麼周到？嗯哼……」扭動著身體，你邊喘息邊揶揄，看起來好像沒有剛剛那麼難受，我趁隙再探入一指。

「不好？」彎起手指，我用手指模擬性交的動作，深深的插入，在緩緩的撤出。

「不……哈阿……」斷斷續續的說著，你仰起頭，露出潔白的頸項。

像被誘惑似的，我湊近，原本想在上頭留下幾個記號，卻又猛然想起，這裡是男校。

這裡是住宿制的男校，如果多了個記號，被老師或同學發現，該怎麼解釋？

同學並不是每個都能接受這種行為，老師更不用說了，退學也不是沒有可能……

再說，我們之間，沒有愛，只有性，連親吻都沒有過了，留個帶有佔有慾的記號做什麼？

沒必要。

「……」等到四指通行無阻時，我一挺，便將性器埋入了那緊窒的後庭。

並不是喜歡男人，只是需要發洩。

沒有絲毫感情基礎的性愛，在高中這瘋狂的三年，幾乎無時無刻都會上演。

「呀阿……」你呻吟著，狂亂的扭動，表情卻是我說不出的悲哀，「哈阿……嗯……阿……」

不明白、真的不明白當初你為何會爬上我的床。

「……」激動的挺進又退出，我不斷換著位置，用不同體位幹你。

「呀阿……輕、輕點……嗚……」晶瑩的淚水滑過臉頰，這是我最喜歡看的模樣，可憐又媚惑，像極了學校某些會提出價碼的男妓在床上的樣子。

動作更加的粗暴起來，卻把握著適當的力度，不讓你出血，卻也夠讓你哭叫求饒，「噓……」

「嗚嗯……呀……」將手背塞入嘴裡，原本夾帶哭腔的呻吟沒了，牙齒在手背上留下紅腫的齒痕。

將你翻轉過身，面對面抽插，嘴角勾起輕浮的笑，滿意的看著你傻愣愣的樣子，「再二十分鐘舍監就要來了……」

手捻上你胸前的紅點，輕輕的拉扯著，另手握上前端分泌出液體的性器，緩慢的套弄。

「別……呀……快點、快點……」吐出不滿咬痕的手背，你想自己解決，手卻被我抓住，禁錮在頭頂。

「別快點是吧？」停下了動作，包括身後的。

「討厭……」淚水掉得更兇，你嘟起嘴，開始自己動了起來，「嗯哼……啊哈……」

「剩下十五分鐘。」瞥了眼時鐘，九點四十五分……舍監十點準時來敲門，「快點……」

「你動……拜託……」斷斷續續的，小小聲的聲音。

微微一笑，你又看傻了，趁著那空檔，我一挺身，用力的將你貫穿。

美妙的呻吟再度從你嘴裡吐出。

我們之間，沒有愛，只有性。

那時的我是這樣想的。

你……也是這樣想的嗎？在那彼此都懵懂的年代。

＊　　 ＊　　 ＊

風徐徐的吹，在這悶熱的九月天。

「嘿。」剛辦完入學手續，甩著通知單的你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「怎？」拍掉你的手，我微微側過頭。

現在想想，如果當初我們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學，就不會有後面的故事了吧？

可惜，儘管再怎麼希望，〝如果〞永遠也不可能變成〝可能〞。

「考上同所大學欸……是不是該去慶祝慶祝？」笑得燦爛奪目，仔細想想，在我們相處的最後幾年，好似從沒見你這麼笑過。

「嗯。」點點頭，我知道你會帶我去哪。

除了賓館，以我們的關係……還能去哪呢？

自嘲的笑笑，不明白那瞬間升起的期待是什麼。

「喔……你都不問去哪？不怕我把你賣啦？」狡詐的眼眸。

「去哪？」配合你的惡趣味，對沉默寡言的人，你始終喜歡捉弄。

「今天那麼乖……我們去吃路邊攤吧！聽說附近有一家麵店不錯吃……」開心的拉著我的手臂，你指向附近的小巷。

錯愕的瞪大眼，「路邊攤……？」

「幹麻？別跟我說你沒有吃過，走啦走啦！」很自然的拉著我走，你清秀的小臉泛起紅暈。

我很想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害羞。

「喂……」輕聲喚。

「幹麻啦？唔……」吻上畢業典禮後再也沒碰過的唇，其實，我還真有點想念呢。

「你喜歡我吧？」我在你耳邊輕聲的問。

「噗……你這問題會不會太晚問了？不喜歡會跟你上床？你真的以為我們沒有愛，只有性？」你笑得很刻意。

「我以為……」我怔住了，「你只是想找人暖床，同寢室比較方便……」

「那麼說……你是真的以為我們那三年沒有愛，只有性？」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，你抓住我的肩膀。

「……」我沒有開口。

模模糊糊的想起，在我們同寢室的第一晚，你爬上我的床……用盡力氣挑逗我，百般討好的誘哄我。

我從未想過為什麼，以為你只是想找個人做愛而已。

「你是我第一個男人，知道我為什麼肯上你的床？因為我注意你很久了！不管是下課一個人沉默的看書的樣子，還是新生代表在講台演講的樣子，或是辯論大賽上穩重的樣子……我都注意很久了！」你逼近，臉在我面前放大。

「我們國中同校？」訝異的瞪大眼，我完全沒有印象。

「當然！為了你，我學會了怎麼打扮自己……」你從皮夾掏出一張照片，「看到沒？我們國中不只同校，還隔壁班！」

照片中的人只有那對眼睛像你，其他地方……那亂七八糟的頭髮，那略微發福的身材，那滿臉的青春痘……

我不懂，「值得嗎？」

「姊說，這是〝自殺式愛情〞，我總有一天會因為這樣而死掉，因為太愛，所以死去……」你眼角不經意流露出悲哀，「我曾想過，我那麼那麼的努力變得更好，那麼那麼費力的去討好你，是不是太蠢、太不公平……」

「我……」才剛開口，嘴就被你捂住。

「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，你沒逼我，一切都是我自願的……」搖了搖我的手臂，「所以，去吃路邊攤吧！」

自殺式愛情，因為太愛，所以死去……

我呢？我對你的愛，也是自殺式的嗎？

這怎麼可能……我永遠都不可能像你愛我那樣去愛你，我甚至在不久前，還以為我們之間，沒有愛，只有性……

可是，從現在開始努力，或許……有一天就能變成〝自殺式愛情〞了吧？

從這秒開始。

「喂，要不要跟我交往？」喊住了往小巷走去的你。

「我以為我們已經是了勒……」你自戀的笑笑，眼角卻流下一串晶瑩的淚。

「那你哭什麼哭阿？白癡……」摟了摟你的肩膀，「你幹麻不一開始就告訴我？還搞上床這套……」

「我覺得你不喜歡太純情的男人阿，再說，你那時一看就知道是個〝直〞的，不好好扭歪突然表白，你怎麼可能會接受阿……」掙扎的脫離我的魔掌。

「還扭歪勒……笨蛋。」我笑了。

原來，高中那三年並不是像我想的，沒有愛，只有性。

或許我已經在那一次次激烈的性愛中愛上你……